美國是一個貧富差距相當懸殊的社會。
財富很多時候決定了你能夠獲得的資源。
和體制內不太一樣,國內的生態決定了更多的時候,需要有power 才會有money
但在資本主義社會是不同的,需要有money,才會逐步地擁有power(要么就是某些血脈或是源自貴族家庭)
所以要理解美國社會的現象,我們不能簡單地套入我們的既定思維。
現在的加州,的確充斥著流浪漢,但從經濟總量來講,加州如果單獨拿出來看,仍然是全球第五大經濟體(所謂的黃金州golden state), 如此富廬的地方卻充斥著滿街流浪漢,的確讓人匪夷所思。
這讓人不禁發出疑問,全球經濟實力最強的美國,究竟為何滿是流浪漢?曾經的美國夢又去哪裡了?
個人認為加州的這些現象,是很好真正理解美國另外一面的多稜鏡。只有透過現象去看本質,我們才能更理解美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現在你去LA downtown實際走一圈(尤其是公車站或是大型轉運站等)都能看到許多的流浪漢/精神不正常/潛在零元購者(一般帶著口罩,墨鏡和黑色帽子,把自己身上裹著嚴嚴實實)。筆者曾多次去比佛利山莊附近用餐/散步(周圍很多fusion &fine dining) ,路上甚至看到老哥們當街脫褲子拉屎,甚至是看見某些老哥對著空氣大吼大叫,甚至還有個別在狂笑,或是有些老哥舉著牌問你能否buy him beer。
就在比佛利這附近,就餐的時候你的隔壁桌可能就是好萊塢某個大牌電影製作人,或是某個葛萊美最佳音樂製作人(遇見多次),同時成群的流浪漢和你相隔就是一層玻璃,如此怪誕,撕裂的社會的類cyberpunk/GTA的社會形態,只有在加州才能如此淋漓盡致。
全球最大的娛樂工廠,這個星球上最值錢的科技新創公司,都在這片神奇的土地上,我想這就是為什麼在多款遊戲中,都以加州作為故事的主要開展地(GTA/ cyberpunk2077 night city/ fallout NCR等),加州充滿自由的氣息,同樣也充滿著貧富極度懸殊的超現實主義。
表面上看,加州流浪漢只是社會問題,但實際上,加州流浪漢數量暴增其實反映了美國深刻的經濟矛盾問題。
回到今天的主題,究竟為何加州流浪漢多,我想要從幾個角度來回答這個問題。
- 先來看究竟什麼是流浪漢,如何定義流浪漢(homeless)
無非是幾種原因,
無非是幾種原因,
1)和家裡鬧矛盾,出來有沒有生存能力的以及原生家庭的不幸。
2)信用分破產(credit score bankrupt), 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信用卡導致的信用分破產。美國是十分重視信用分的社會,由於qe時期利率低,許多信用分不錯的都可以拿到以10%首付購買房產。因此許多中產階級家庭有超前消費,存款不足的問題。一旦信用卡消費超支,就會影響信用分,而信用分關係到方方面面,包括租房等(在美國呆過就知道地址其實很重要,很多流浪漢餓不死,但沒人願意租房,也沒有地址,只能繼續流浪)。同時,信用分破產,也意味著找不到工作,因為雇主也會去看你的信用分,基本上在美國長期生活,啥都需要看信用分,信用分給超前消費或是一兩次股災幹沒了,你其實和社死沒啥區別,這也是為何許多人淪落成為流浪漢的原因。
3) 老兵(veteran), 容易演變成極具攻擊性或是相關精神問題,PTSD創傷綜合症難以適應並融入社會。
4)離婚贍養費破產,欠聯邦政府一大筆費用,最後成為流浪漢。熟悉美國情況的都知道,美國是性交權/交配權十分昂貴的社會體系,尤其是我加州大灣區。離婚分財產可以說是feminsts(女權主義者)加槓桿槓出人生新篇章的最主要手段。而往往弱一點的中產所累積的那點財富(丈夫)會很容易被一次離婚所幹沒。離婚首先意味著至少分掉一半的財產,再者是贍養費意味著持續的現金流支出,而且如果現金流不足,前妻可以很容易向聯邦政府請求支付每月的贍養費用,而丈夫如果錢不夠,就等於欠了聯邦政府的錢,最終導致債務不斷越滾越大,最終破產。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找到了份工作,也要不斷償還聯邦政府的債務,直到還清為止,這使得許多流浪漢乾脆就躺平,反正還能領救助。
5)吸毒者
6)老年人(因為各種因素)很多時候是醫療&退休金的問題,孩子沒有照顧。
7)殘障/妓女等邊緣人
8)醫療事故破產者增多(這篇先前的文章有探討過,系統剖析了美國的醫療系統如何使人破產)美國的醫療體系貢獻了許多流浪漢。各種想不到的情況保險公司和醫院的天價帳單把病人一夜幹破產是時常發生的事情。
2. 現在我們來看看為何加州特別多,以及為何加州出現流浪漢增多的趨勢。
1)加州物資和通膨失控,最低薪資調整完全跟不上物價的瘋漲。
2)950美金零元購(將”商業行竊:輕罪化),而且商店行竊需要符合”集團犯罪”的定義,才能重罰。本質上零元購發生的本質原因是由於加州監獄不足,犯人爆滿,加上重犯者(州監獄回頭客)數量龐大,將行竊和搶劫做了明顯區別。
根據《加州刑法》(California Penal Code)第459.5條,”商店行竊”的定義是在營業時間進入一家商店,在沒有付款的情況下試圖帶著商品離開商店,且該商品的價值在950美元(含)以下。滿足搶劫的定義是需要透過武力恫嚇店員,或是在店鋪關門的時候爆竊,這才算是商業搶劫。
這意味著,大部分遊民帶著頭套拿著麻袋衝進去商店裡把商品拿出來其實不算是”恫嚇”,或是”搶劫”範圍,只要不超過950美金即可,這也使得加州流民化更加嚴重。 。
3)加州房屋供應不足(州政府提高建房門檻,限制housing permit供應量),最終使得房價不斷上漲, 更加昂貴的房價產生了更多無家可歸的流浪漢。有一份報告很好詮釋了加州的現狀。 。 。
90%的無家可歸者失去最後的房屋是在加州,其中75%都沒有離開他們最後擁有房屋時生活的縣。
年齡中位數是47歲,44%是50歲以上。超過一半是有色人種,其中拉丁裔(35%)、黑人(26%)和原住民(12%)佔超過70%。他們經歷無家可歸時間的中位數是22個月,有超過三分之一(36%)被認定為長期無家可歸者。接近三分之一(30%)的人在無家可歸期間進過監獄,近四分之三(72%)的無家可歸者經歷過身體上的傷害,24%經歷過性侵害。超過八成(82%)的無家可歸者在一生中曾有過一段時間經歷過嚴重的精神健康問題,接近三分之二的人有過經常使用非法藥物(65%)和嚴重酗酒(62 %)的經歷。在18–44歲的人中,超過四分之一(26%)在經歷無家可歸期間有過懷孕的經歷,其中8%在調查時正在懷孕。這份報告還發現,儘管各級政府已經為無家可歸危機投入了大量資金,但只有不到一半的無家可歸者(46%)接受過正式的支持服務,超過一半的人沒有獲得過任何來自機構的支持和幫助。從這些數據中能很清楚地勾勒出加州無家可歸者的現狀:他們絕大多數是加州本地人,大多數的有精神健康、毒品上癮和酗酒的問題,一部分人進過監獄,大部分人遭受過身體傷害。可以說這是一群絕對的弱勢族群,遊走在社會邊緣和保障網絡之外。
4)加州監獄大爆滿,不得不釋放更多犯人上街,這意味著更多流浪漢。加州LA監獄囚犯人數爆表一直是傳統藝能,2017年的時候就提前釋放了近8萬犯人出獄,以減輕加州監獄的負擔,精神病院也一樣,所以這些有精神問題的,或者是犯人就跑到街上。 。 06年的數據是,監獄超員數達到220%之高,監獄人滿為患,監獄的床都是三層的,最頂上的還可以和天花板”接吻”。
在探討經濟和公共政策的問題的時候,我們發現,其實加州的流浪漢數量和經濟本身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即便作為經濟最發達的黃金州來說仍是如此,後面我將更加系統分析各州的經濟衰退情形。